早晨的深圳还是潮湿阴郁的薄雾。午后的哈尔滨就以和煦的阳光迎接我们。飞机的舷窗下是平坦、广阔、一望无垠的东北平原，从机场边的旷野里，一阵一阵地吹来清新爽朗的风，告知我们松花江可能又是一年温和的"文开江"。和着雪国春天的脚步，王志纲踏上2004年初春的冰城土地。

此一行，王志纲是应当地有关政府的邀请，就一个城市新区和一个旅游度假区的开发进行考察。对这座雪国冰城，王志纲透露出真心的喜爱。除了关注城市因中央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而带来的发展机遇以外，更重要的是这里有多年的至交老友--王总。有的时候是因为喜欢一座城市而喜欢这里的人；有的时候是因为一个人而喜欢一座城市。对哈尔滨，王志纲显然属于后者。

香格里拉酒店就伫立在松花江南岸，从房间的窗子望出去是刚刚融化的松花江和因枯水而裸露的河床。江北的太阳岛还很沉寂，寻不到那首驰名中外的歌中的身影。

晚饭安排在当地一个颇为高档的酒店，装修金碧辉煌，但菜品和服务却说不上细致，这多少有点象东北人。我们这边还来不及感叹南北的差异，那边房产局的边洪霄局长已经借着敬酒滔滔不绝地开讲了。原来，边局长和成都市委书记李春城相熟，曾同城为官且私交甚好。2003年工作室成都战役之后，恰边局长去成都开会看望老友李春城。闲谈中得知工作室参与了大成都发展战略策划。在那一次谈话中，李春城书记高度评价了王志纲及工作室在成都发展战略策划中的作用，给边局长留下深刻印象。有趣的是，临离开成都时，李春城请老朋友边局长也去第一次见王志纲的杷子火锅店吃饭，指着对面的座位说："这就是当时王老师坐的，你今天也坐这儿"。所以此次相见，边局长开门见山。就哈尔滨道里区的28平方公里的群力新区项目，希望王志纲考察后给一些建议。

群力新区位于道里区西部，紧邻市区。距驰名的中央大街不足4公里。东边邻何家沟、南接西江渔场、西靠长岭湖、北依哈尔滨的母亲河--松花江。四面环水，在北方很难得。由于原来城市没有发展到这里，所以一直是夏季松花江涨水时的泻洪区。2003年市里规划开发为城市新区，面积由33平方公里变到28平方公里。国家开发银行贷款，先期启动的12平方公里中九通一平等基础设施配套已完善，国内许多大的房地产开发企业如天津顺驰、深圳卓越、广东粤海等都积极地洽谈过表示想进入开发。这个项目市里非常重视，市长亲自挂帅，担任新区开发领导小组组长。但这么大的地块，又离市区这么近，按常规的只是盖房子肯定不行。市里希望开发模式比传统模式更先进一点，并且能够离市场更近一点。

听完了边局长介绍的情况，王志纲当场同意前往考察，并根据类似的操作成功的案例和经验建议考虑城市经营的思路，作到"三老"满意。政府引进或扶植城市运营商进来做一级半开发商，市长和市场跳"双人舞"，使毛地变熟地、熟地变宝地。要作到这一点首先要在书记、市长的层面上统一思路。就是要用新区的增量带动整个城市的存量，借着中央振兴东北的机会为整个哈尔滨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一、 打造"雪域天堂"的构想

4月4日是个晴朗的天，这一天市城管局的领导都没有按惯例休息星期天。一大早先由两位处长陪同王志纲考察新的北方森林动物园现场和剩下的土地。初春的哈尔滨，松软的黑土地下面还是尚未融化的冻土冰层，不一会儿，四轮驱动的越野吉普车就陷在泥土里。无奈，一行人只好下来走路。也许是北方清爽高远的蓝天和白桦林中清香的空气让王志纲找到了对这块土地的感觉，拖着粘满泥巴的高级皮鞋当场就比划着哪里适合做五星级酒店、哪里适合做滑雪场、甚至连高尔夫球场的球道都在脑子中形成了。

下午1点半，在霁虹桥边的城管局办公大楼，关于动物园地块及项目的沟通会准时召开。城管局马彬局长亲自主持会议，相关的领导全部参加。王志纲认为：通过考察看到动物园的区位不错，但是除了保证市里边的任务以外还要考虑可持续发展的问题。相关的经验告诉我们，如果两年收不回投资经营上就会陷入困境。中国这么多动物园真正经营上比较成功的没有几个。大家可以借鉴一下广州番禺的长隆野生动物园和四川的避风峡惊奇欢乐谷。另外，这里还有另一种全新的思路，就是大手笔打造一个全新的旅游度假区，成为哈尔滨的超级平台和亮点。王志纲把它命名为"雪域天堂"。所谓"雪域天堂"，不是一个简单的动物园旅游项目，也不是一个单纯的星级酒店休闲场所，更不是在哈尔滨现有的基础上再增加一个打冰雪牌的同质化的滑雪场，而是一个以冰雪文化为依托，以滑雪运动和森林高尔夫为支撑，以世界级论坛基地为龙头，以商务交流为特色，集会议、公关、旅游、休闲、运动、养生等多种功能为一体的、高品位的、复合性极强的综合性高规格旅游度假和会议区，成为黑龙江哈尔滨--绥芬河黄金旅游带上的一个"钻石"。这是一个货卖全中国的旅游度假板块。关于它的定位，王志纲形象地比喻："南有博鳌论坛，北有雪域天堂"。

听完一席话，马局长当即表态。非常赞同引入"景区运营商"这样的航空母舰，把项目作大。并且补充说，哈尔滨人是非常追求时尚消费和刺激消费的，只要新、奇、特、高、精、尖，就敢花钱尝试。本地的高端消费市场也不可忽视。由于城管局是政府部门，动物园是政治任务，另外再做投资没有资金。所以欢迎多种形式的合作。方法都可以谈，城管局全力配合。今天特别感谢王老师的光临指导。以后还希望多多联系和沟通。
暮色四合，会议尽欢而散。暖暖的春风微微吹在人们的脸上。

二、 重现"阿拉吐喀"的辉煌

4月5日，天气晴。应阿城市委市政府的邀请，王志纲一行到距离哈尔滨23公里的阿城考察。阿城来自满语"阿拉吐喀城"， 意为"黄金城"。历史上曾经辉煌一时，女真族首领完颜阿骨打在此建立了金国第一个国都--上京会宁府。当年的女真人在这里创造了灿烂的文化，并且从这里走出去入主中原。

现在的阿城，是一个以涤纶、钢铁、继电器、水泥等等工业为主的北方县级城市。第二产业在产业结构占一半比例。第三产业中以文化旅游为主，金源文化、冰雪旅游、生态旅游是当地旅游的三大特色。近几年陆续吸引了杭州宋城集团、大连绿波集团的旅游和房地产开发投资。这一次，阿城市委书记李克军和主管旅游的副市长李军听说王志纲来哈尔滨考察的消息后，和辖区内的动物园有关领导打招呼强行挤出王志纲的时间来阿城考察。下午，当车队进入阿城地界，早有当地主管旅游的副市长李军和旅游局刘占君局长在迎候。在陆续参观了金源博物馆和金太祖阿骨打陵墓后，车队开到了金上京都城遗址的土亘围城内。当年的夯土城墙早已残破不堪，曾经是皇城宫殿的土地如今农民们在种植着当地的特产--大蒜。李军市长介绍说："哈尔滨附近的农产品有'呼兰的葱、阿城的蒜、双城的菇娘不用看'，这阿城的蒜就以古城里出产的为最好"。站在高大的封土冢边，望着北方高远辽阔的天和正在皇城土地上劳作的农民，王志纲又习惯地皱起了他那特有的眉头若有所思，目光深邃而悠远。不知道此刻的他是不是透过历史的时空感觉到了当年一代王朝的盛景。而当他听说据历史考证当年的女真族人只有17万多时又开玩笑地说后来自称女真族的满族人是"兑了水的女真人"。

傍晚时分，在阿城的一家上市公司的宾馆会议室，王志纲会见了阿城市委书记李克军和阿城市各相关部门负责人。会见中，李书记谈到了阿城的金源文化旅游一直有一些瓶颈没有突破，并就此问题向王志纲请教。王志纲略一沉吟便打开了话题。从以前新华社记者时对中国北方游牧民族的关注说起，曾考察过的阿里河鲜卑族人的嘎仙洞、北宋二帝的"坐井观天"、以及海南博鳌小镇的兴起及背后的故事，都拿出来作为例子。最后王志纲总结到："什么是文化？吃饱了撑的就是文化！只有人们在基本生活条件，也就是衣食住行都满足了以后才有可能去琢磨文化、消费文化。文化这个东西就象胡椒面和盐巴一样，光靠胡椒面和盐巴是吃不饱的，但做菜没有它们还不行。做文化旅游也是这样，我们刚才也看到了，这种静态的以参观和观光为主的做法肯定不会有市场。当今的旅游已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已从单纯的观光旅游过度到了休闲度假和体验旅游时代，阿城的金源文化旅游只有顺应这个发展潮流才能焕发出生机。比如你在城市近郊划出一个山型地貌好的地方，作为旅游度假区做综合开发，引进一个或两个"景区运营商"，采取"政府主导、企业运营"的方式做综合开发，用吸引高端市场的手段和思路进行产品打造。五星级酒店、会所、论坛会址、高尔夫球场、滑雪场一个都不能少。再借着中央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政策优势和机遇，举办一两个国际级的峰会论坛，为振兴东北摇旗呐喊。和海南的博鳌亚洲论坛形成南北呼应，一下子呼拉拉就把这个地方炒起来了。在形象上，把原来的叫什么"一撮毛"的山干脆就冠名为"阿拉吐喀雪山"。并且把滑雪场就建在那里，即凸现了阿城作为金都故地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底蕴，又给人们神奇、圣洁、肃穆、神秘的感觉。在这个板块上，可以用大众旅游项目来演绎丰富的金文化民俗，象什么女真民俗文化村、女真风味饮食一条街、跑马场、射箭场、服饰、歌舞、旅游纪念品都可以放进来。人们来了可以骑骑马、看看马术和赛马表演、射箭、摔跤比赛，到了晚上，人们围坐在篝火旁，一边吃着原始粗旷风味的女真烤肉、一边观看盛大的女真乐舞表演。还可以找人写一两个反映金代故事的电影电视剧强化推广和宣传效果，用这个地方当影视基地是一举两得。当地的老百姓穿上女真族服装就是民俗村和电视剧的演员，既发展了地方经济增加了税收，又有效解决城市化带来的就业问题，可以说是双赢甚至多赢的局面。那时侯小则对阿城的城市价值有提升、中则奠定哈尔滨在振兴东北中的地位、大则使黑龙江在全中国都翘起尾巴来。总之一句话，文化旅游光静态地来做肯定没有出路，只有用大手笔、高起点的思路，增加参与性和体验感才能真正把金文化演绎好。今天是随便看看，简单说说，如果将来有缘分，再挖地三尺仔细地研究才更有发言权"。

尾声

4月6日清晨，载着王志纲的车飞驰在通往太平国际机场的路上。路边的旷野里已看得见微微的绿意，消失了一个冬天的色彩又重回到田野里、柳梢头。远远望去，春天的信息已经显露在这个被称做"冰城"的天空下。仿佛在告诉这里的人们，一切都不再遥远，包括这美丽的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