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16年3月20日，近1200位各行业企业家及政府代表，从大江南北汇聚羊城，参加由智纲智库主办、智纲会承办，广东省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协办，乐宜嘉家居设备有限公司赞助的“2016草根大会”（第四届）。大会上午大家共同聆听了中国著名战略咨询专家、智纲智库（王志纲工作室）创始人王志纲先生带来的题为“冬天的活法”主题演讲，100分钟的内容涉及对当前中国经济社会形势的研判、企业如何突破的建议与案例解析，以及王志纲对民营企业家的期许。

现将演讲实录编发，以飨关注。

王志纲：欢迎来自五湖四海的企业家朋友们，特别是我们的草根兄弟们。在这么一个大地复苏的时候能够一起来共享草根的春天。刚才大家欣赏了一段山西绛州鼓乐，大家也许觉得很奇怪，在广东开大会，怎么山西来了个锣鼓队。这个山西的锣鼓队可不简单，是广茂浩瀚的黄河文化代表，入选首批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2012年在央视的春晚表演过。

去年偶然的机会他们得知大会举办的消息，就一定要来助阵，于是就千里迢迢下珠江。4个司机、30个演员，三天两夜开车长途奔袭来到广州。我旁边的这位广州地区的市长跟我说，大家都知道在广东开会一般都是醒狮舞，看来这是一场全国性的盛会啊。

今天在座的1200多个企业家里面，几乎涵盖了全中国每个省市甚至还有台湾的，还有从海外来的。不管他们来自何方，不管他们的财力多大，有的可能有几十亿甚至有上百亿，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称号都是“草根”。

“草根”是啥？“草根”就是民营企业家；“草根”是啥？“草根”就是带来今天中国30年不断发展的一种自强不息的精神；“草根”是啥？“草根”代表中国的未来。中国不管遇到多大的坎，中国不管遇到多大的挑战，只要有“草根”在，有“草根精神”在，只要政府能够释放出一片广阔的天地，让草根们能够茁壮成长，中国的发展挡都挡不住，中国的复兴就在不远的将来。所以我们要为自己“草根”这个称号喝彩、鼓掌！（全场掌声）

为什么我们要举办这么一个活动？很多人讲起王志纲好像就是个点子大王，但是“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那只是20年前的说法。如果今天的人还在找王志纲买个点子，说明他还生活在20多年前，社会已经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了，已经走到了今天。很多当初的草根，比如说首富王健林、杨国强，包括女首富吴亚军，还有在今天崛起的很大的像千亿的产业巨头，都是在企业发展的某个重要阶段，通过与我们的合作和共同努力，才从草根成长成为超级巨富，成了闻名世界的企业。

如果你问他们在王志纲工作室得到什么，如果他告诉你只是一个点子，那他永远都没有今天。他得到的是明天，他找到了魂，找到了方向，找到了抓手，抓到了路径，他才能走到今天，所以我们说工作室是做战略的。

但是20多年前当我刚开始下海的时候，如果我说我是做战略的，可能我一天都活不下去，所以当时我只能先开我的“牛腩粉店”，也就是他们所认为的说给个点子。

今天的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我们工作室也经过22年的探索，现在叫智库也是实至名归、水到渠成。但是记住“智库”不是简单地给个方子就完了，它一定要帮助企业把路、魂、方向、抓手找到以后，还要扶上马送一程，让他们直挂云帆济沧海。所以从8年前开始，王志纲工作室与时俱进就提出了在服务于整个中国中小民营企业的大前提下面，一定要“从战略策划转型为战略孵化”，也就是不仅要找方向、找魂、找抓手，而且要和企业共同成长，一起孵化，因此在这个孵化的战略层面面，就有了这么一个举办草根大会的动力。

今天的民营企业家们需要什么？他们都是游兵散勇，他们都在单打独斗，当一个严寒的冬天到来的时候，他们弱不禁风，成片成片的死去。为了使他们能够联手抗寒，能够不被消灭，因此不仅要带着他们往前走，而且还要给他们提供很多关联性的资源。所以我就觉得我们要创立一个草根大会。

也许它没有花香，没有树高，只是一株无人知道的小草，但是它有光辉的未来，也许今天它只是一个草根大会，十年以后它可能就是“草根达沃斯”，它可能就是中国民营经济的大本营，足以和南边的博鳌论坛，北边的亚布力论坛构成三足鼎立，形成中国一道独立的风景线。在座所有的人都是我们一起共襄盛举的伙伴，为我们的明天鼓掌、喝彩！（全场掌声）

要做好这个事情，王志纲工作室需要扮演三个角色，即三个“器”。

第一个“器”，我们是“变压器”。昨天晚上有几个客户先来见到我，在饭桌上就直接促成一笔生意，一个做旅游的云南老板，前期项目已经砸了7、8个亿了，可能这个旅游项目做完得上百亿。这个企业家下定决心后20年就是要做旅游，我说你做这些有决心、有痴心很好，但是说实话高原缺水，如果你能够把水文章做好，把水旅游做好，不仅造福当地，也是一个巨大的旅游平台。正好我们智纲智库有一个客户是清华大学多年前的高材生，现在专门做的是水环境、水生态修复，这是今天中央所提倡和推崇的产业。

企业家就是企业家，没有10年20年的历练不叫企业家，你要有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和务实肯干的精神。昨天晚上我们把两个邀请坐到一起，我当个证婚人。他有技术，你有平台，打造一个高原水乡，我相信这个阳光灿烂的云贵高原的项目一定能游客云集。

这样的故事天天在我们身边发生，他们说我们天天在一起为什么不能产生这种合作呢？我说因为你可能只是同性相斥，不是异性相吸。我建议大家要找到一种互补，只要把频道调到一起，电压调到一起，很多时候的合作只要有一个“插座”一插就全部运转起来了，王志纲工作室这就是这个“变压器”。

第二个是“加速器”，什么是加速器呢？加速器就是一个企业家在路上，人生就是这么几十年，有效的时间就是20年。一个企业家什么都不怕，最怕的是机会成本，我发现每个人每天都在跑，很多人跑得很快，但很多人都在断头公路上跑，一次断头公路跑8年，跑两次断头公路人生基本完蛋。而有些人一辈子看准了方向以后，一跑就是20年不掉队，这就跑出了一个王健林，跑出了一个任正非，跑出了一个杨国强，跑出了世界首富、中国首富，道理这是这么简单。

“魂、方向、战略”这个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中国民间有句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嫁人和做事是一个道理。因此，为了使别人不要跑在断头公路上，我们就是帮助企业家解决这个问题，这就叫“加速器”。

除了“加速器”以外，还有一个叫“孵化器”。不仅要给它提供方向，提供思路，而且还要给他提供要素和整合，最后才能把它孵化成成品。

而要解决好这“三器”，像这种草根大会是必不可少的，我们这个草根大会要达到什么目的呢？就是我们说“三交”。

第一，交流，大家交流信息。上午上半场听我讲，下半场我们还有一个和企业家的对话。大家时间都很宝贵，我希望能够在有限的时间里，让大家获得巨大的信息、有效的信息。今天的中国不是人们不能获得信息，而是人们怎么有效地去获得精准、可靠、有用的信息，这就是企业家的基本功夫。

下午还有八个沙龙，这八个沙龙都由来自市场一线的企业家发起的，我们看人家怎么做的，从大健康、大旅游、大休闲，从新型制造业怎么升级，旅游休闲产业怎么玩，互联网跨界、光电照明等都在下午的八个沙龙里面会充分展示，希望大家下午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所以交流、交友，最后交易，可能在这个会场上会出现很多生意，我想至少20、30单生意，当然我们不收一分钱，开个玩笑。就像你们参加完会议以后，以后抱着“孩子”来找我，说王老师你成全了我们，你看我们都有“宝宝”了，你要当教父哦（哈哈大笑）。这样的话就达到了我们应有的结果，“交流、交友、交易”，我想这种形式的大会全中国是绝无仅有的。

现在言归正传，我今天的题目叫做“冬天的活法”。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从去年到今年，我遇到很多中国企业家都是愁眉满面，都说是日子难过，我看到了身边的一大批企业死去。举个简单例子，前些年一些靠倒煤发达的老板基本上死掉，后来放高利贷的老板也基本上死掉，最后做房地产的老板也死得七七八八了。制造业也在叫唤，说日子难过，感觉严寒的冬天到来了，怎么办？怎么回事？中国到底走不走得下去，我们这些企业还能不能够活得下来。这可以说是压在我们身上的巨石，充斥在我们的眉眼和心间。

在这个背景下大家一片惶恐的时候，中央频繁地出政策，要去库存，要去产能，要去杠杆，出了很多政策。经济学家们也提出了很多建议，今天马歇尔计划，明天里根经济学，后天要撒切尔主义，把我们这些草根企业家们搞得晕头转向。

今天我想借这个机会利用我作为一个智库的掌门人，利用我每年要接触成百上千的企业，利用我学经济学的专业背景，利用我这几十年，从中央到地方到市场的特殊经历，来讲一下今天中国的经济形势和它所存在的问题，以及未来的出路。大家多费点时间听一听，对你们肯定会有好处。我们讲大势把握，要找明天、找未来、找魂，你怎么找？如果说不清楚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可能在断头公路上跑。

我先讲个故事。去年10月份，我们的一个企业家朋友成立了一个航空公司，请我去法国走一走。我到了法国和西班牙，有一件小事对我刺激特别大。有一天我们去一个球场打球，突然遇到暴雨，我就到会所闲来无事我就转了一转，不转不知道，一转吓一跳，几乎所有的产品，从衣服、鞋帽、球具、球杆，都比中国便宜一半以上，牌子完全一样。我当时我一边买，肚子里面一边在咒骂，我说这些产品也许都在中国生产，为什么在中国生产的，在国外却比中国便宜一半，搞不清楚这是什么问题。后来我发了个微信征询大家，有人说是中国的税高，有人说是因为国外的定价政策，但是我说都不是。

这个事情完了不久，今年春节又上演了一个山呼海啸的事情。从日本开始，中国人全疯了，在日本和整个全世界疯狂地采购东西，日本人由此新创造了一个名词叫“爆买”。大家都知道中国和日本，特别是安倍上台以后，成了生死冤家，我们和安倍针锋相对，安倍所代表的日本的右翼势力，所考虑的一切是要第三次把中国崛起再次打垮。

大家都知道近代史上有两次中国的崛起都被日本打掉了，第一次是甲午战争，中国本来是率先日本开始洋务运动，最后日本通过改制，通过甲午战争把中国打垮，最后得到了台湾，从此中国一蹶不振。第二次，伴随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中国终于可以再次崛起，但日本发动了侵华战争，第二次把中国的崛起给打掉了。现在的日本，特别以安倍为代表的右翼势力，担心中国再次崛起，所以就用了各种不同的手段，包括重新装备军队，包括和美国开始深度结盟，开始积极地参与外交，包括挑动菲律宾、越南、印度和中国对着干，想第三次把中国打掉。今天大家能看到的中国周边整个格局非常地复杂，在这个时候作为咱们国家的战略是必须要跟日本相抗衡的。

这个时候的日本经济非常低迷，连续20年零增长，整个国民一片惶恐。最后安倍上来以后，来了一个安倍经济学，安倍经济学的结果还是提振乏力。就在这个时候，据统计咱们中国人一个春节期间在日本有百亿人民币的购买，据说整个一年时间在日本的采购是近千亿人民币，帮助了日本经济。所以网上很多愤青骂这些消费者是汉奸，骂什么也没用，因为我们必须遵循一个规则“市场是没有国界的”，既然我们加入WTO，别人给我们开放市场，我们也要给别人开放市场，所以你骂购买者没有用的，购买者是用钞票来投票的。

在这点上日本人就变得很聪明，中国人来他们会把房子腾出来，在外面睡账篷，他们会给你鞠90度的躬，感谢你，你是上帝，你买了我的产品。只有“傻瓜的香港人”，不仅不欢迎而且还赶走我们的同胞，最后将自食其果。

在中国购买救了日本的时候，就带来一个很有趣和值得思考的问题。一边是咱们今天的中国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产能全面过剩，从大宗商品，钢铁、水泥一直到房地产，几乎所有的产品全面过剩。另一边确到欧美甚至到日本疯狂购买。这是什么原因？国人去买他们什么呢？马桶、电饭煲，甚至还有狗皮膏药、感冒药。

这些都是一些日用产品，咱们中国有几千年的历史，而且这些东西都叫汉方，全部从中国学去的，最后日本人进行再改造、再创造，最后卖给中国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一边捆着草一边饿着牛”的问题？就是“捆着草”是什么意思？我们自己的这些产业都在，但是卖不出去，而我们的“牛羊”全在日本、欧美去拼命地吃草。人家东西好在哪里呢？说白了“三个好”。

第一个，我们买的是质优价优的产品，第二个我们买到了非常暖心的服务，第三个我们买到了一种生活方式。卖东西不就是卖这三样东西吗？卖产品、卖服务、卖生活方式。

这次我们到欧洲去走了15天下来，我在想一个问题，我买到了什么？为什么我愿意付出比较高的价格去享受它，比如说我去到米其林餐厅一顿饭吃下来花了近万块钱，当然我们不是官员，我们是去体验的。近万块钱的消费我就问在座的八个人，你们觉得值不值？大家都说非常值，为什么呢？因为吃顿饭我们花了四个小时，我们把意大利和法国的文化从头到尾体验了一遍，一道道菜上来，从7点钟吃到11点，最后我数了一下有6个人在伺候我们，大家都知道欧洲的人工贵。

而在中国你到三亚去，有可能一下子就宰你好几万块，而且没有服务，没有产品，只有虐待，跟所谓的拦路打劫的土匪和响马完全没有两样，这些事天天在国内发生。今天的中国不是没有市场，我们有全球最大的购买力和消费力，但是今天的中国缺少我们的消费者所需要的高品质的产品、服务、生活方式，所以当这个国门打开了以后，每个人都有护照以后，全部都跑出去到国外去爆买，道理就这么简单。

好了，把“一边捆着草，一边饿着牛”这个问题讲清楚了，我们就得出一个非常简单的判断，今天中国经济一切的问题，就是我们的企业供给的东西，跟我们已经有世界眼光的消费者的需求严重地脱节。就相当消费者已经到了3.0时代，企业提供的还是1.0的产品。当然它就会出现一边捆着草一边饿着牛。

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么一种现象呢？很多所谓经济学家开了很多方子，但就像马云经常骂经济学家一样，他说凡是相信经济学家的，非跳楼不可。因为他们追求的是逻辑上面的完整，但企业是一种实证科学，必须经过一次次实验才能做得出来。

今天中国企业为什么会出现困难呢？就是因为企业家精神、工匠精神的缺失，几乎所有人追求的都是快速做大、野蛮增长，为什么会造成这种现象呢？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我们前期的宏观经济政策所造成的，这就是所谓的投资拉动，而这个可能在以前是对的，但现在来看是弊大于利，弊端横生。

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从经济史上来看，都会经过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农耕文明，以农业为主，只能做到简单的再生产，能够有1%的发展速度就不错。第二个阶段工业文明，以制造业为主，推动了城镇化和工业化并轨，在这个时候世界上出现了很多奇迹，比如说美国崛起，比如说英国的工业革命，比如说亚洲四小龙，比如说日本，可以说都是秉承这样一个规律。像日本曾经是近数十年每年两位数的发展速度，而这个契机同样发生在中国，长达20年两位数的发展。这个现象从规律上来讲，是一个经济发展的必然阶段。

但是说实话到了今天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承认还是不承认，当整个中国人民从温饱到小康，终于从吃不饱到吃饱撑着的时候，今天的消费者需要的是高品质的生活，也就是说下一步将会从原来占山为王，拼命地抢夺平台到创造和注入内容。没有好的内容，平台一钱不值，有了好的内容，平台才有价值。

所以下一个阶段，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中国将会进入第三个阶段，即以第三产业为主，以服务业为主，然后以消费拉动为主，这是规律。如果我们不承认这个规律，还是用昨天那种方式去活，企业死只是早晚的问题。在这种背景下纵观全球，一旦到了第三产业为主，服务业为主的时候，增长速度有3%、4%，已经是非常棒的优质经济体了。

而今天我们中国总认为GDP增速在3%、4%就要出大问题，从上到下不断地打鸡血，拼命地想把这个已经困乏的选手激活起来，最后的结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出来数据了，但是谁都知道这里面水份有多大，你懂的。

人都有一个致命的缺陷，特别是我们当老板的，总容易生活在昨天的光环里面，总容易沉浸在昨天的经验里面，不愿意与时俱进再创新，因为昨天这种政策成就了一大批企业奇迹。这里面我随便讲两个奇迹，一个万达，一个恒大。

万达我是深度和他合作过的，今天万达转型成功我们也帮了很大的忙，这一切都缘于8年前王健林邀请我们做的长白山国际旅游区的火爆和成功以后。它给了王健林极大的信心，万达从长白山、从青岛500亿打造一个所谓的东方影视城，包括武汉，包括西双版纳，最后实现全国布局。

我印象非常深刻，8年前我跟去王健林长白山的时候，我在路上就问他万达现在的规模有多大？他说500亿；我说做一个万达城市综合体要花几年时间？他说三年；我说你的团队现在每年能做多少个万达城市综合体？他说是三个；我说你现在的布局主要在哪些层面的城市？他说100万人口的中心城市。短短的8年下来，万达的城市综合体从三年做一个，到三年可以做10个到20个；第二个，王健林的城市综合体从中心城市100万人口的已经进入了三级城市（50万人口的城市）。第三个，万达的城市综合体短短8年时间从8个变成了110个。万达所拥有的物业，一个城市综合体就算是40万平方米，按照2万块钱一平方米来算，100个综合体就是将近8000亿。在这种背景下面，王健林不想成为亚洲首富、华人首富都不可能，他不想超过李嘉诚都不可能。

什么帮助了万达？一个很重要的动力就是整个中国城市化和中国地产的泡沫化暴涨。举个简单例子，北京的万达中心，万达当时建的时候一万五千块钱，现在是十万，坐地起财可以翻5、6倍，就在这个背景下面，银行还要批给他贷款，因为整个中国的城市化和地产是“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你不想发财都不可能，这就是万达奇迹背后的助力和推手。

但是今天万达也遇到问题了，王健林这个人是我在中国所遇到的企业家当中最具战略头脑的。三年前他就在调整，他知道这条路不能再走了，为什么？因为这个风向变了，高速城市化的时代结束了，重资产的时代结束了，房地产的时代结束了，万达要转型。换一个人早死100遍了，企业肯定转不过来。但是王健林这个人有刚强的意志，企业有军人般的执行力和管控能力，从三年前开始转型文旅产业，转型服务业。目前来看好像要转过来了，但是能不能转过来我深表担心，我也会持续关注。

这里面再讲另外一个土豪的例子，就是咱们广州的长隆。大家知道长隆老板叫苏志刚，出身卑微，但是广东人很务实，你升起来就是太阳，苏总现在还是咱们广州的工商联主席。长隆从第一代广州的野生动物园到大马戏，到后来花了上百亿打造的中心岛、海洋世界，现在到春节就能收个7亿、8亿，数钱数到手都软。很多人只看到了长隆今天的成功，却不知道长隆当初喝西北风的时候，差点死掉的原因。

长隆用了将近20年坚定不移地顺着这条路走，最后终于冲出了隧道，看到了阳光，收获了未来，成了中国最耀眼的文旅综合体的国王。我甚至敢说，如果苏志刚不犯错误，再这么走下去，再走十年，它完全有可能颠覆掉迪士尼，因为迪士尼再怎么做，它也是所谓的连锁产品，就像我们吃的汉堡一样。而长隆就像广东说的老火靓汤，它是手工打造的。

万达如果不“去地产思维”，用一种立竿见影、短平快、快速复制的方式，要想实现内容为王，要想顺利地转型，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这就是规律。

大家知道恒大在整个中国地产界都是一个奇迹。2008年曾经濒临死亡，当时有很多老板想收购恒大，我就问他们为什么要收购它呢？他们说你不知道，王老师，恒大已经要死了，在香港找钱，钱找不到的话，一切就完蛋了。没有想到咱们2008年的四万亿，加上后来的配套将近30万亿的钱像大水漫灌一样，这一下子恒大火了，整个全中国所有的土地全部可以开发，然后企业是日进斗金，许家印先生从几乎频临破产到现在飞机都买了两三台，然后可以收购足球队。

这种故事还会不会再出现呢？我相信肯定出现不了，中央再想用投资拉动，再想出钱可能也做不到。对于这个疲软的机体来说，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光靠往里砸钱无疑是给死人化妆，给糖尿病晚期病人打胰岛素。

讲完这些以后，我想说的是在投资拉动这种既定政策下，第一投资拉动是必须的，这是一个阶段，它是高速工业化和城市化后期发展阶段的一种必要政策。第二，一味地靠投资拉动，其后果是悲惨的，代价也是巨大的，今天整个中国经济乏力，中国人到国外爆买，这就是后果之一。关键第三个问题，如果继续靠大水漫灌性投资拉动，就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第一个后果政府越位。政府越位会造成什么问题呢？它至少造成了数以万计的投融资平台，从中央到省到地到县都有投资平台，这些投资平台大多效益低下，容易滋生腐败，最后还有可能形成巨大的债务。因为政府不能够又当裁判，又当运动员，特殊时代可以，特殊时代结束以后，政府必须回到自己的本位上去。

第二个就是野蛮增长。我身边有很多喜欢打高尔夫球的人，最后发现最有时间享受球场的人，一问都是下岗的老板，记住，下岗的老板。一问他们的经历，第一原来是倒煤的，煤炭不行了，第二个是放高利贷的，高利贷收不回钱，第三个是借高利贷做房地产的，结果房子卖不出去了，每天起来只能看房子。这么多时间怎么办呢？打高尔夫球。

所以我把这批人叫“四万亿婴儿”，就是四万亿投资的时候造成他们钱太好挣了。另外这些四万亿婴儿还造成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就是拉动了前些年中国的培训行业，这些四万亿婴儿好像都变成好孩子了，不挣钱了，都去读书去了。今天是资本兵法，明天是资本运转，反正教你的大多是投机取巧的东西。

我向来只相信常识，我经常会用一句话来告诉我的员工，包括我的客户，叫“人欺地皮，地欺肚皮”，就是说当农民的人如果春天的时候不好好去伺候土地，冬天的时候庄稼就会欺负你的肚皮，你就没有收成，这本来是个常识，但是在四万亿的投资拉动下面，我们的老板、企业家们全部相信做实业是傻子，做资本运营才是高手，资本至上。

最后就出现了很多背着包去学习的，学习后也不管企业了，以为企业就可以自动运转，三年下来企业都快垮了，自己也没自动运转起来。这就是野蛮增长所造成的结果。